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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厂造小车”的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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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第1楼 PID3700] 2008-05-14 12:39 牛肉面 写道:

“大厂造小车”的报道

  联合会是学国外以协会的形式来领导工业的一种改革尝试。汽车联合会首任理事长是陈祖涛。通过参加这个会,我跟汽车界的领导人都建立了联系,他们都很欢迎我。

  联合会成立后,我跑的第一个厂家是谁,现在记不清楚了,但第一篇比较有影响的文章就是上海  联合会成立后,我跑的第一个厂家是谁,现在记不清楚了,但第一篇比较有影响的文章就是上海桑塔纳国产化记事这篇文章。文章出来后,朱镕基市长很满意,上海汽车界人士都很满意,认为是《人民日报》在关键时刻有力地支持了他们。

  就这样闯入了汽车圈。不久,我报道的下一个重点转向了“大厂造小车”。这个观点是当时的一汽厂厂长耿昭杰提出来的。提这个观点的本意是想跟上海争轿车项目。当时一汽、二汽都看不起上海,他们问:“你们上海怎么搞轿车呢?轿车只有我们一汽、二汽才能搞。”而我写报道的本意则在鼓励竞争,形成竞争机制。

  当时中央的精神是,全国要集中财力、物力、人力和技术力量,搞好一两家规模大的汽车工业,这个思路是对的。但上海不买帐。上海方面说,我们可以搞上海牌,也可以造出当代先进水平的轿车桑塔纳。桑塔纳项目成立后,一汽跟着就搞了个捷达。二汽的富康而后也上马,天下三分鼎立的良性竞争局面形成。

  我是上海人,但并不是我的上海情结让我支持上海人。上海的技术力量确实很雄厚,他们也争气,尽管老大老二都看不起上汽,但他们的确干得很出色。

  我跑汽车写的最后一篇文章是《希望在别克》。为什么写这篇文章呢?采访汽车十余年,我仍然觉得中国汽车质量不够稳定,一些技术难关久攻不下,远非那么尽善尽美,但上世纪末在上海采访上海通用时,工程师们告诉我,上海造的别克比美国本土造的质量还高。

  我对此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,我向工程技术人员,向老师傅,向各方专家反复求证,最后见到墨菲时,我就问:“真是这样吗?”

  墨菲当时是通用(中国)的CEO,他非常肯定地对我说:“绝对是这样。在中国生产的这个型号的别克比其他任何国家的质量都要高。”然后向我提供了一大串数据。我想,中国汽车有戏了。

  在这之前我采访过许多国内企业的老总。我问:“你们老说质量怎么好、怎么好,但车门一关就看得出来,接缝不在同一个平面上,而且生产出来的汽车还漏油,如何解决呢?” 老总们不无愧色地承认:“我们也下力气抓质量,但问题始终解决不了。

  而今天我终于砍刀“Made In China”的产品甚至超越了合资公司的本土产品,我就觉得中国汽车大有希望了。

  采访汽车这些年,我对德国人的严谨、认真、一丝不苟的精神印象深刻。我对德国汽车存有敬畏之心。美国车看着大气漂亮,但要讲安全和皮实,还是德国车。不知道你跑汽车有几年了?我女儿买的第一辆车是富康,当时我让她买德国车,她不听我的话。她喜欢法国设计的“一滴水”的造型,第一辆富康在二汽下线时,我带她去参观了庆祝仪式,她那时就说等长大了她要买这个车。前不久换车,她换了别克。她说,美国车SMART,女孩子讲究外观的美。

  我今年82岁了,不能再开车。如果我能开车我就买德国车。我当记者部主任时鼓励记者只要有条件就学开车,那时我50多岁,本来还可以学车,但一直没时间。等我退下来,60岁的人不能考驾照,再等到驾校放宽条件将年龄延长到70岁,那时我又已经过了70。看来我与轿车是无缘的了。 断档22年

  要说我个人的历史,三句话可以概括:一生从事新闻工作,半生坎坷,晚来夕阳红。我原先主要从事政治和文艺报道,这两者是我的长项。某种程度上可以说,我后来是干了我不熟悉的行业。10年后,我对汽车仍然是个外行。

  我学过美术,在上海美专学习时就梦想将来当一名画家,结果事与愿违。书没念完太平洋战争爆发,日本兵进了租界,我就离开上海。怀着一腔抗战救国的热忱,参加了新四军,当年19岁。

  现在看来,我与文艺的确没缘份。我去的那个解放区当时办了份画报,我想去画画,又“看不起”战士连环画,就进了师部办的《大江报》,去做了记者。几年后《大江报》撤销,我就从华中到山东。解放后,几个革命大区撤销,我从武汉到了北京,从《长江日报》调入《人民日报》。

  我在《长江日报》和《人民日报》都从事政治和文艺方面的报道。大概是1956、1957年,正是中国文艺百花齐放的一年,许多思想都开放了,当时北京开禁了一些戏曲,其中上演了一部戏,主要描写女性思春,写得很大胆,从正人君子的角度看,不太好,不应该那么露骨,而用现在的眼光看,那只是人性的艺术再现。

  当时文化部部长夏衍和我们报社领导都看了这部戏,对戏评价很高。我想既然领导都说好,就写了两张名片合起来那么大的一个消息,登在《人民日报》上。怎么写的想不起来了,主要是对演出给予颂扬与肯定。而不久这出戏被判定为“毒草”。从那篇小新闻开始,再加上后来的一些文艺报道,1957年我被打成右派,开除党籍,并被迫离开《人民日报》。

  这一走就是22年,整整断档22年啊,等我再回去就物是人非了。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重回报社,我坚持再做记者就不能再沾文艺和政治的边,所以我选择了最陌生的经济报道,目的就是远离文艺和政治。不过,因为跑过文艺,我的报道方式跟其他专门跑经济报道的记者不同,更注重可读性,所以我写的报道有很多人喜欢看。

  你们上期口述历史孙敏提到了我。那年我采访孙敏时,他知道我喜欢画,就送了一套《八大山人》画集给我,很珍贵,我还一直珍藏着。他现在也七十好几了吧?他住在哪里?他确实是个人才。我很想去看看他,但我腿脚不方便了,你帮我捎句话给他,说我想念他。

  那22年我都在劳改,各种方式的劳动改造。带上帽子叫右派,摘了帽子叫摘帽右派。我被下放到过内蒙古,到过唐山的柏各庄农场,回上海老家当过营业员。被打成右派时,我很遗憾有两件事没做成,这都跟汽车无关了。一是我当营业员后,站了十几年的柜台,在最基层的供销社里卖酱油、醋和香烟等。这期间,我没停止过读书看报。我就要求去药店,想学中医。

  但一件小事打消了我的念头。一次有个病人来药店抓药,给他开处方的大夫是个“反革命分子”,按照规定,他的药我们不能抓。这件事让我深受刺激,我想,我是“右派”身份,即使学出来了,我开的处方也不能抓药,所以就放弃了,现在想起来挺后悔。

  二是我对英文很感兴趣,我的英文基础不错,就想自学英语从事文学翻译。我这个人爱挑剔,认为现在好的文学翻译不多,但后来也没学成。如果那时把英文学好了,我现在还能做很多事情。

  下放时我去了内蒙古的包头,在一所大学里当图书管理员。然后遇到3年自然灾害,我当时28、29岁,每月只能吃27斤米,相当于每天9两。包头是在草原上建新城,你想想,大饥荒年代80万人哪能养活啊?组织上号召各奔前程。我回到上海老家。

  《人民日报》派人到内蒙古找我,接待的人说:“不在这里了。”

  “哪去了?”

  “不知道。”

  我已回了原藉上海市。当时的县委书记是我过去一起在山东桃村搞土改时的老战友,他知道我回原藉了,但不来见面。十一届三中全会政策一出来,他就把我叫去,说:“老林,给你一个任务,你到河北省定兴县去慰问一位老职工。”

  这实际上是个幌子,他是给我机会去北京。一到北京,《人民日报》的同事都围着我问:“老林,你到哪去了?我们到处找你,你别走了。”就这样我留了下来,结束劳改生活,重新回到了《人民日报》。 谢谢大家记得我

  2002年中国汽车开始井喷,今年应该能达到1000万辆。我跑汽车时,车展还主要以国外汽车为主。有次北京车展我采访通用(中国)董事长史雷斯时发现,我们俩的一张合影被放大挂在通用的展台上。估计是我跟史雷斯说话时被人拍了下来。

  福特(中国)副总裁许国祯是我多年的好朋友。我跟很多企业关系都不错,也结交了一大帮朋友,采访一次就交一批朋友。我认识许国祯时,他还是台湾六合的职员,领着一帮记者到美国去采访。多年不见,去年他突然到我家里来拜访,说上海要开车展,想请我去看看福特的新车,后来我们在上海见了面。

  前年我得了帕金森病,半年前我身体体质往下走,记忆力大大减退。以前我的身体很好。记得有次出国,几个小青年还嘀咕:“这老头跟着去,别担误我们的事啊。”后来证明他们跑不过我。我当过兵,走路跑步不在话下。要是半年前,你也跑不过我。

  你刚才向我提到李安定和程远,我们都是老朋友,过去我们经常见面,这两个人都是专家学者型的记者,功底深厚,常有独到见解。我的汽车知识很多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,我是一边看一边学一边采访。

  跟李安定见面还有段趣事。有次我们一起采访,大家互换名片,他接过名片后就对我说:“我小学时还学过你的文章呢?想不到今天一起采访。”他在小学二年级时学过由我写的新闻通讯编写的一篇课文,叫《两个书包》,讲的是中苏友谊的故事。没想到,这么多年后,李安定又成了我采访汽车的老师。

  关于汽车进入家庭这种说法,有很多人让我写写对这个观点的看法,但我一直没写。为什么?我们可以提“耕者有其田”,“居者有其屋”,但没见提出过“行者有其车”的口号。我觉得中国太大了,如果13亿人口每个家庭都有汽车,那是不得了的事情。我的观点是,我们可以发展汽车工业,我们的汽车可以卖到全世界,但是不是汽车进入每一个家庭呢?从中国的现实角度,尤其是考虑到北京、上海这些大城市的交通问题、环保问题,这个口号就很值得商榷,现在我仍然坚持这个观点。

  在采访报道中,我始终坚持一点:绝不批评中国汽车工业,我太了解中国汽车人是在多么艰难困苦条件下造汽车的。太艰难了!我的宗旨是,你做好了我鼓励,你做不好我不批评,我不赞成的东西我不写,不发表任何评论。

  吉利和奇瑞都曾邀请我去看他们的工厂。第一次我没去看。后来他们又请了我多次,那时吉利已经造出了汽车。我也听其他记者谈过李书福如何搞汽车的。一些年轻记者对我说:“应该去看看,这几年他们干得不错。”我到了宁波,去看吉利,看过生产线后,我就想,按照高起点的方针,汽车怎么能这样造呢?宁波回来我一个字没写。虽然我不写不说也不批评,但我有自己的想法。

  关于汽车我还想说的一个问题是自主开发,这条路中国人没走好。它有困难,需要太大的资金,但在中国汽车工业没有进入到一定阶段,没有形成一定批量之前,它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投入。所以这块工作没做好,自主开发尤其是核心技术这块,我觉得是个很大的遗憾。

  我曾经办过一本汽车杂志叫《中国汽车市场》,这本杂志现在还在出,在内地发行。创办者是我,但是很遗憾,这本杂志栽在了我手里。这本杂志本来在香港出,投资人是一个地产商,他希望到大陆来发展,派人千方百计找到我,希望我当总编辑。我对他说:“我不行,我是《人民日报》记者,我还在跑,还要写,没那么多时间来办这本杂志。”

  但他盯着我,非我要干。他们认为,在当时的汽车记者圈里,非我莫属。这本杂志挂靠在中国汽车工业销售总公司下面。我抵挡不住他的好意,就答应兼职干。我提出的条件是:既然由我当总编辑,那么用人定稿子,就要由我说了算,你们别来掺和。挂靠单位的领导人当时也答应了。

  我当时也的确有些想法,想把杂志办成宣扬汽车文化、商业味不太浓的杂志。杂志的名字也不错,从市场的角度来宣传汽车。我还四处网罗人才,包括让贾新光这样的汽车专家给我杂志开专栏等。我记得第一期是我写的发刊词,叫《为中国汽车鼓与呼》——我们想为汽车工业服务,也希望中国汽车工业快快长大。

  但是很快问题就来了。挂靠单位领导人派了几个人来,也不懂编辑业务,却又什么都管,什么都干预。干了两期后我就不干了。我至今心怀内疚之情,感觉对不起当初的投资人。

  跟你采访过的那些汽车业的见证者或者创业者相比,他们是真正的汽车专家,是真正干出来的,而我只是采访过几天汽车的记者,一个不懂汽车的汽车记者,是浪得虚名,我只是因为有《人民日报》这块牌子,而且是个老家伙,跟汽车界上下关系都不错,这样才获得了过多的关照。谢谢大家还记得我。
[第2楼 PID3700] 2012-08-20 19:27 Robot 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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